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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琰以所藏前蜀王锴书妙法莲华经残叶见示诗以志之 清 · 王文治
出处:梦楼诗集卷六
青山千仞古梓州,琴泉寺荒一片秋。
浮图岁久就倾毁,莲华经卷散不收。
郑君吴人官蜀地,文藻弓裘能好事。
忽从煨烬检来看,故蜀平章王锴字。
行间熠煜如有光,肉腴骨秀中含芒。
笔迹远绍徐季海,宗派近开赵子昂。
法华末后方开演,天龙拥护神灵显。
当年战斗苦频仍,书此多因厌兵燹。
却忆唐家全盛时,内庭翰墨萃瑰奇。
百本阴符敕登善,千金圣教购羲之。
李花零落年光促,冠裳避乱多依蜀。
可怜闰运尚风流,手迹翩翩看不足。
青城山上月如银,曾照宫中罗绮人。
只今废殿风铃响,犹似甘州法曲闻。
缪南美墓志铭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九、《昌谷集》卷一九
缪南美既卒,有官业可书,其孤状其事,走介二千里,语昌谷曹某而乞铭焉。南美讳仲公,永嘉平阳人。举今世能文章,持正论,雌黄人物,未有多于永嘉者。知南美之事既近则详,不应远取。矧如状所云者,今大参雷公秉政号严重,顷持使者节,荐南美有操守,厌服士评。近将作监杨公简以时望主画诺永嘉,揭月旦道左,推许仁勇,不以属他人,事核而易载,可以取重。持此以谢其请,不为无说。迹其所以来有端绪,不可泥者。南美困顿场屋,得官暮景,归乡有善行,力不足以及物。主饶州乐平簿,当某令兹邑。调郴州推官,则某亦将输此道。檄来入幕,又当领帅事时。平生执吏鞅,仅有此三者。所至辄相值,值即志相偶。虽有能文章,持正论者,喜谈而乐道之,则必考而后言,质而后信,未必身亲履,心敬服,要且切如此。乐平弊于黠吏,以诡户愚百姓,丞簿不恻怛,反资以辨白直曲为囊橐,役法颠倒,祸及贫悴。长官者掣肘,不敢孰何。解后丞职有阙,南美兼领其事,议从所欲,削吏辈一切科配,绳以三尺,奸计不得行,协力著效,并诈冒七千馀家。邑庠举废养士,以教导居职,冠带济济,咸所推敬。明年奏名礼部,邑登善士既倍数常时,又多执经行辈。寇作于郴之属邑,稍及近郊,齐民或落其手,胁使执役。不幸而为官所捕,即以死坐。郡每夜骇,有职者不救去无几。南美恪居官次,赞画城守,又平谳无辜,不稍阿流俗。既群凶荡攘,遂与帅幕之议,淡然无营,不特求解职而已,引年自列,遂得致其事。仕涂颠末,宜莫悉于此。若乃有所未知,与所已知而未暇及者,于状有考,不可略也。鲁缪公之后以谥为氏,唐咸通中宦于闽,近择横阳之地而居者,其上世。有讳文珂者,其曾祖。讳敏,以收方腊功,补进武校尉,隐居不调者,其祖。讳从才、从广,补通州助教者,其考。自迪功郎迁从事郎,改承事郎者,其品官。由主簿以入郴幕,更帅幕者,其任职。生绍兴丁巳,卒嘉定壬申者,其享年。靖康死义,家有贤女黄氏先卒者,其配。以犹子奉命入继,曰伯垕者,其长子。曰梦岩、梦履、梦过者,其次子以至其季子。有家三人皆仕族,一在室者,其女。幼而未名,二人者,其孙。曰《清容俚藁》者,其所居轩名与所著集。曰亲仁乡燥溪之原者,其葬处。曰癸酉十二月壬寅者,其葬日也。昔与南美相处久,见其抚四子一律,又独为长子授室,不知其有非己生者。今状言云云,信其行著于家,声闻于乡,推之以了国事,厥有本末。状又言,其失所怙早,事所恃得欢心,从兄无间言。兄没则抚其嗣。与人交不随时冷暖,平居谨戒寡言笑,终日如对大宾。有某所未尽知者,即其所可见,以證其所未知,当如状不谬。又言乞铭本意,则又皆其治命,诸子不敢违,益不可辞也。乃铭之曰:
士患立志难,不患晚得官。患不吐其奇,不患官之卑。有志得行仁且寿,子学能文世其守。属纩牖下死不朽,呜呼南美无憾矣。
度人经变相题字跋 宋 · 范正思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七、《八琼室金石补正》卷一○五、《宝刻丛编》卷五、《六艺之一录》卷八○
予家旧藏唐阎立本画《灵宝度人经变》,褚遂良题字。惜其岁久湮灭,将失永传,独字画仅可模刻,以贻好事云。元祐戊辰仲冬,韩城范正思记。
请以兰州二寨封其酋长奏(元祐元年闰二月)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四五、《宋蜀文辑存》卷一六
臣闻朝廷之安危,不系于疆土之广狭;中国之盛衰,不在于夷狄之违顺。取与守,难易不同其术;内与外,轻重各异其宜。知守之为难,则不敢易于所取;知内之为重,则不忍轻以事外。此得失成败之机也。昔之圣人大有为于天下者,莫不欲震耀皇武,以威四夷,空其巢穴,绝其种类,使之窜伏奔走而唯令之从。其规模权略,岂非恢宏深远哉!然终有所不为者,恐不足以为后世利也。然天下之势或至于不能成者,此虽可为后世惜,亦可为后世利也。臣恭惟太祖皇帝尝出《幽州图》以示赵普,普对曰:「此必曹翰所为。翰往,必可得幽州。然陛下既得幽州,则以何人代翰」?太祖于是默然,持图归内。臣又闻太宗皇帝太平兴国中既平汾晋,车驾遂北征,欲乘胜取范阳。王师所至皆克捷,降者亦众,竟以士卒疲顿,转输回远,乃班师而归。雍熙中,又尝诏欲亲征,会有岐沟之败而止。夫以二圣之睿谋英断,徘徊指顾,而四海混合,岂独一幽州而不能取哉?盖不欲以大定之天下,而耗其力以事一方也。恭惟神宗皇帝圣智高广,有削平夷狄之志,既取熙河,又复兰会,方将一举而灭西夏,不幸弃四海矣。则今日之计,固宜权其轻重,审其难易,而决其予夺也。夫元元之疲瘵,可谓甚矣,陛下深知其然,加意惠养,仁泽流行,非特一事。夙夜焦劳,既勤且至。然而边鄙有深忧,国家有大费,则生民何时休息哉?所谓兰州、定西城、龛谷寨者,久在封域之外,一旦取而有之,地不可耕而食,人不可收而使,而使废垣颓垒,如狼兔之穴。辇金帛以具版筑,而郡县力困于馈挽;驱士卒以严戍守,而肝脑或至于涂地。今日运镪数百乘,明日致粟数万钟,然后有累月之用,环而视之,则帑廪又空矣。平居无事,一岁之费凡二百万缗。烽候忽警,安可胜计?坐耗中国,莫甚于斯,如火销膏,不知自觉,非朝廷之福也。臣尝观有唐之盛,其君臣不勤远略,不赏边功者,盖不欲使国家有虚名,而生民受实害耳。傥得无用之地,终则舍之,或因而封其酋长,俾之自守。请举一二以明之。昔太宗既擒颉利,割其故地,置都督以统之,擢酋长为郎将者五百人。又尝克平九姓,册李思摩为可汗,使率所部建牙于河北。又尝以铁勒回纥等十二部内附,遂置六府七州,各以酋帅为都督刺史。盖叛则诛之,伏则怀之,得拥亡固存之义无远戍劳人之役,何必利其土地然后为胜哉?魏郑公、褚遂良、温彦博、狄仁杰辈皆持此议,莫不欲肥中国而绥生民也。以今天下民力凋弊之后,太母垂帘,保佑圣君,措置万事,尤宜安静以享太平之福。彼穷边荒徼无用之地,固当割弃以赐其酋长,如唐故事,因而封之。一则全恩信怀柔之体,二则息馈运转输之劳,三则免攻战死亡之忧,朝廷大利,莫过于此。然则大臣之议,迟迟而不及者,必曰先帝神武圣机,有鞭笞四夷之意,复数百年陷没之地,其功可谓大矣,其德可谓盛矣,今辄弃之,无乃隳大功,损盛德乎?臣愚切谓不然。中国之待夷狄者,惟恩威二柄而已。方其未服,则威以屈其力;及其既从,则恩以怀其心。于是取与之权,我当两得于内;而逆顺之势,彼不能逃乎其外。先帝昔取之者威也,故其力屈;陛下今与之者恩也,故其心怀。然则何累于功德哉,亦足以成先帝之志矣。向日大臣不能坚守誓书,沮折虏使,乃舍缘边数百里襟要之地而与北狄矣。岂数百里之襟要则可损,而数域之孤虚则不可弃乎?且彼数百里者,存之未有损,去之未有益,遂去之;此一州二寨者,去之则为利,存之则为害,而反存之,又非通论也。况守之与弃,义不相须,可与不可,必归于一。有必可守之策,然后有必不可弃之理。今一州二寨之地久陷异域,一日复归于我,则事将至于必争;争则有胜负,是未可必守也。处未必可守之势,持必不可弃之论,臣恐异时之悔,有甚于今日矣。昔贞观既平高昌,以其地为郡县,号西昌州。魏郑公谏,以谓不出十年,陇右且空。既而置安西都护府,调兵徒罪人以戍。褚遂良谏,以谓宜择高昌所立者立之,召其首领,悉还本土,书皆不报。其后突厥寇西州,太宗悔不用褚遂艮、魏郑公之计,抑可为今日监也。臣愿陛下参酌古今之迹,早决兰州之义,无使重困生民,久生边患,则天下幸甚。
〔贴黄〕议者又曰,兰与熙河唇齿之势,今弃兰州则熙河危矣。臣则应之曰:是不知本末而言也。且熙河、岷州、通远军者,本青唐董毡故地分;洮水之东西,乃木征之旧处;其兰州并定西城、龛谷寨者,乃夏国故地蛤玛尔所管之土。今若弃之,则蛤玛尔族类惟知自保其巢穴而已,安有既得故土而复侵他人之封境,与青唐为仇敌哉?则熙河一道,自有青唐为之捍蔽也。兰州虽弃,熙河不危明矣。兰州四向虽可种,但屡为西人所掠,是以不可得而食。
古像赞二百零五首 其一百九 褚河南公(遂良) 明 · 孙承恩
河南蹇蹇,王魏之伦。
在太宗时,谠言屡闻。
牝鸡祸成,徒切忠谏。
主德则昏,公节愈见。
吴王恪论 北宋 · 张唐英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历代名贤确论》卷六八、《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二
太子承乾得罪太宗,欲立魏王泰,褚遂良谏之以为不可,因召长孙无忌、房乔、李绩等谓曰:「我三子一弟如此,我心无憀」!因投于床,抽佩刀欲刺,无忌等争前抱持,夺其刀,问上所欲,上曰:「我欲立晋王」。无忌曰:「谨奉诏,有异议者斩之」。既而又悔,欲立吴王恪,无忌切诤而止。无忌等虑恪为患,因房遗爱谋叛而诬杀之。嗟乎,太宗之立储副,不足为后世法也!且立太子者,非私于己之子也,为天下国家之大本也。既以承乾不轨而诛之,则宜察诸子之贤不肖,择其有君人之德者立之,不然,则立嫡以长,以绝争夺之祸,此三代之直道而行也。奈何轻天下神器之重,以一时之忿引刀自刺,使顾命大臣奉诏于惶恐之际,不暇议立嫡立贤之计,此岂保家安国之道哉?既立高宗,而复立吴王恪,卒使以猜疑而被罗织之罪,皆太宗失于独断而致之也。噫!夫人之生,贵为天子之子,是天下之贵无以加之也。以建立之失,不保性命,则与夫生于不贵之族,反得终天年者,岂不远哉?无忌其后卒被流窜,死于黔南,天下以为冤,然而亦疑其诬杀吴王恪之报应也。
刘洎褚遂良论 北宋 · 张唐英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历代名贤确论》卷七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二
太宗征辽,留洎于定州辅太子,谓曰:「安危之机,所寄尤重」。洎对曰:「大臣有愆,臣即行诛」。太宗戒曰:「臣不密则失身,卿性疏健,宜戒之,以保终吉」。及征辽还,上在道不康,洎谓褚遂良曰:「圣体可忧」。遂良诬奏曰:「洎云正当辅少主,行伊、霍事」。乃赐自尽,而论者谓遂良陷杀洎,后亦流贬,盖其报应。然观洎为性不甚周慎,当有此言,非遂良诬之也。何以明之?且洎因争飞白书,不顾陛帘之分,辄登御床,又对太宗尚欲亲诛大臣,而太宗戒以不密,至是见上不豫,忽发伊、霍之言,固必有之。及遂良不肯立武氏,贬死爱州;则天临朝之际,洎之子诉理其父之冤,必不言其父之失,复李义府辈左右之故,史臣从而书其子之言,以为遂良所诬,此乃必然之理。然遂良有可责者,止可奏于上,令削其官爵,不可不救而令赐洎死也,兹可罪也。
进褚遂良答唐太宗问故事 南宋 · 洪遵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五
按《唐书》,太宗曰:「尝怪舜造漆器,禹雕其俎,谏者十馀不止,小物何必尔耶」?褚遂良曰:「雕琢害力农,纂绣伤女工,奢靡之始,危亡之渐也。漆器不止,必金为之,金不止必玉为之,故谏者救其源,使不得开。及夫横流,则无复事矣」。帝咨美之。
臣闻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外物之来,苟无以禦之,则如水之浸物,如膏之受尘,初若甚微,然涓涓不止,将成江河,绵绵不绝,将用斧柯,故虑之不可不深,辨之不可不早。为臣者当防之于未然,不应救之于已然。使至于横流沈著,始呫呫然动其喙,尚何益于国哉?舜造漆器,禹雕其俎,以大圣人而为至微之事,尚何复议?然为之臣者犹以为不可,况德不若舜、禹而其事有大于漆器雕俎,安得不绝其萌芽者哉?遂良之对太宗,真得大人格君心之道。
郭师心献法帖乞推恩奏(绍兴十八年三月) 南宋 · 秦熺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九八、《宋会要辑稿》崇儒四之二九(第三册第二二四四页)
左迪功郎、新成都府司理参军郭师心献唐褚遂良临黄经一轴,已缴进,乞推恩。
唐魏栖梧书善才寺碑有人妄集碑中字曰河南褚遂良书涿鹿冯文敏遂跋为褚书昔王箬林尝有跋改题魏书而无识者反删王跋而存溤跋愚今为重录箬林跋改题之并题四诗于后 其一 清 · 翁方纲
七言绝句 押虞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六十
开元著作魏栖梧,肖褚谁教冒褚乎。
省却河南封郡字,错疑押署是临摹。
唐魏栖梧书善才寺碑有人妄集碑中字曰河南褚遂良书涿鹿冯文敏遂跋为褚书昔王箬林尝有跋改题魏书而无识者反删王跋而存溤跋愚今为重录箬林跋改题之并题四诗于后 其二 清 · 翁方纲
七言绝句 押盐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六十
良常特笔阐幽潜,翻让冯家旧箧签。
巧合神龙名褚迹,不曾妆压宋宫奁。
唐魏栖梧书善才寺碑有人妄集碑中字曰河南褚遂良书涿鹿冯文敏遂跋为褚书昔王箬林尝有跋改题魏书而无识者反删王跋而存溤跋愚今为重录箬林跋改题之并题四诗于后 其三 清 · 翁方纲
七言绝句 押覃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六十
快雪珍藏合共函,官奴帖系褚河南。
若教旌德刘生勒,排类真应续笑谈(冯氏刻《快雪帖》《乐毅论》,后题「贞观六年十一月,河南郡开国公褚衔」。褚公于贞观十二年始入直,官起居郎;至高宗时,乃封河南郡公。而作伪者系于贞观六年,与此碑称「河南褚遂良」正等耳。)。
唐魏栖梧书善才寺碑有人妄集碑中字曰河南褚遂良书涿鹿冯文敏遂跋为褚书昔王箬林尝有跋改题魏书而无识者反删王跋而存溤跋愚今为重录箬林跋改题之并题四诗于后 其四 清 · 翁方纲
七言绝句 押鱼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六十
云壑黄华态有馀,后来米派更何如。
浇漓后学嚬谁效,尚辇犹追太古初。
辨邪策 北宋 · 李清臣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一六、《圣宋文选全集》卷二○
奸臣之所以难明,以其善匿无形;而忠臣之所以多不遇,以其劲情直指,而不恤可疑之地也。故虽奸臣必材,材多而为患愈大;虽忠臣必有过,才或不备,而忠未尝忘也。是故知臣最难,御臣之难次之。欲人主之知臣,若指奸臣之形以示人主,朝廷之上,审按而考颐之,如揭水鉴以待来者,其能隐者几希。奸臣之形,人主不可以不察也。有细奸,有巨奸。才足以覆之,言足以发之,貌足以持之,气足以守之,聋上下听而偷禄取誉,主不能怒,众不能诘,卒之实利在己而害归于众,此巨奸者也。才不足以自覆,言不足以自发,貌不足以自持,气不足以自守,煦煦柔佞,偷容茍合而已耳,此细奸者也。奸之小大,人主不可以不察也。奸臣必内圆而外方,名是而实非,始顺而终悖,罄乎至诚而甚异于道。故有击断以为公,扃缴以为明,险健以为勇,悻讦以为通,巧谲以为智,骄忮以为介,儒懦以为仁,抑抗以为高,不言其所可言以为敦,不为其所可为以为慎,小信以为忠,此奸臣之积,人主不可以不察也。奸臣之与忠臣,固不相若,然而奸邪之所排陷,或外示相与而内实仇之,其所汲引,或外示乖离而阴为之左右。上欲绌贤者,则谮之以可排之状;上欲进已知,则开之以可用之名。其言深微,其事隐晦,使人君随己意以为祸福,而不知悟所以然者。唐高宗欲王武昭仪,褚遂良守先帝之命而争,高宗欲止,李绩知武后必得志于天下,曰:「此家事耳,何须问外人」?明皇欲相牛仙客,张九龄力谏,李林甫曰:「天子用人,何为不可」?由二臣奸言而唐室中坏,此邪正之论,人主不可以不察也。奸臣之始进,多以非其道。商鞅因嬖人以进于秦,段颖因宦者以进于汉,宇文融、皇甫镈因聚敛,王玙因妖妄,宗楚客因宫妾,郑注因药术,王叔文因棋以进于唐。非其道而进,其末无不为奸臣者,臣下之所以进,人主不可以不察也。夫天变者,成王之所以感悟,而《狼跋》之诗,周大夫之所以开周公也。而许史、恭显假日变以除周堪、张猛,武三思造摄提之应以进纪处纳,李逢吉、张权舆为非衣之谣以倾裴度,此奸臣之伪,人主不可以不察也。故人主善察奸臣之形,奸虽未去,亦蟠缩而不敢措其用。封伦佞于隋而直于唐,许恭宗忠谨于文皇而谗谄于高宗之时是也。《诗》曰:「为鬼为蜮,则不可得」。彼非鬼蜮,其情皆可以得之矣。人主诚留意于此,彼安得而逃哉?
陈伯恭购得宋漫堂所藏汉延熹西岳华山碑 清 · 翁方纲
押侵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四十五
华山汉碑三旧本,四明商邱与华阴。
三本我皆手摹得,商邱本自钱塘金。
金君嗜古疏考核,何况芦墟兼若霖。
南原顾君借摹者,豢龙之叶驴之黔。
十六年前为锓木,陈子独抱汲古忱。
我诗卜尔当买券,登善堂果登球琳。
六百九十字雄峙,千六百廿年居歆。
惟初分隶昉次仲,汉京作者驰骎骎。
徐会稽来志古迹,嗣真蔡体品所箴。
中间钟索递相变,三公仲宝嗟崇深。
我从彦谦溯范式,纤秾文质酌古今。
展对焚香拨云雾,重游天阙扪井参。
呜呼此本故家物,感叹使我增沈吟。
四明之本传最早,丰人翁记尝摹临。
鲒埼亭主为题识,大和元丰秩礼钦。
元丰之字已半泐,逊此完好无蠹蟫。
华阴本自二东子,沚园贉躞价比琛。
屡经鉴藏惜多阙,后来流传鲜克任。
孰如此本弗失坠,世家开府仍翰林。
商邱陈接商邱宋,又逢我辈来题襟。
我虽八分逊朱十,或附冯邵能赏音。
为仿大和卫公字,还用蔡法同悬针。
刘熊夏承共劘切,金天玉女高嵚崟。
白帝真源傥许问,怀瓘书估竟可寻。
何时岳庙再谋刻,誓同烹鱼溉釜鬵。
长垣小印为之质,质此北地盟同心(前后有「鹏冲」二字小圆印。)。
书 晋 · 王循
出处:全晋文
七月廿四日,循遮顿首,秋月感思深,得近示为慰,馀热比复可不,仆疾患故尔不复平,顿勿,力书不尽,王循遮顿首(《淳化阁帖》三,褚遂良羲之书目有阿遮帖,当是人名。)。
救奢论 宋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五、《太仓稊米集》卷四六
自古人主苟非圣人,未有不流于奢侈以纵其耳目之欲者。究其祸乱之源,盖起于大禹而成于周公。夫人臣之事君,若禹之相舜,周公之相成王,可以为万世法矣,以谓迪人主以为奢侈,其祸起于此者何也?禹既平水土以奠九州之赋,乃因其土地之所有以制其贡。若元纁纤缟可以供币帛之用,贡之可也;孤桐浮磬可以备礼乐之器,贡之可也;砮以为镞,楛以为矢,可以禦敌,贡之可也;菁以为菹,茅以束酒,可以享神,贡之可也。至于青州之贡有怪石,则玩好之用也;徐州之贡有蠙珠,则珍奇之物也;荆州之贡有橘柚,则饮食之美味也。唐虞之君茅茨不剪,土阶三尺,以示天下之俭,顾安用是为哉?然则禹所以享其君,与夫舜所以受其享,余固可得而知之。武王伐商,通道于九夷八蛮,而西旅遣奉獒之使,獒犬未足为珍,蛮夷归命而受其献,犹未甚损于圣德。召公作书以戒,其辞曰:「不贵异物,贱用物,民乃足」。又曰:「珍禽奇兽,不育于国」。武王贤圣,岂贵异物而从禽兽者?奭之戒所以丁宁反覆而不已者,杜其源也。《周礼》一书,所以载周公制作之典,至于供王之玩好犹为之设官焉。周公身为保傅,务在格君心之非,岂不知玩好之物侈性伐德,非人主所当留意,而设官以供其求,是迪其君使从欲也,岂大臣以道事君之义?后之为人臣者,将为奇技淫巧以荡上心,则必援大禹、周公之说以藉口,曰:「禹之所以事君者若是,周公之所以事君者若是,吾何惮而不为哉」?故曰究其祸乱之源,盖起于大禹,成于周公。或曰:「禹、周公非圣者欤」?曰:禹、周公,圣人也。「圣人而犹若是者,何哉」?盖禹、周公以圣贤之主望其君,而不敢期以为桀、纣之事也。以人臣之礼事其上,而不敢不以天下而奉一人也。故有虞、舜、成王以为之君,有大禹、周公以为之臣,则胡为而不可。唐有天下,更二十馀帝。方其即位之初,未有不锐意于治者,故尝斥怪珍之玩,绝绮丽之服,放宫中之嫔御,罢四方之贡献,以足国用而收人心。逮其终也,则必餍其欲而后已。夫太宗之勤俭出于天资,犹且万里遣使市索骏马并求珍怪,魏徵之陈十渐,此居首焉,况其他乎?初,帝问褚遂良:「舜造漆器,谏者七十馀人,此何足谏」?而遂良对「忠臣爱君必防其渐」。呜呼!若二子者,可谓知救奢之道矣。
正俗论 宋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五、《太仓稊米集》卷四六
天下之治乱,风俗之美恶,未有不出于上之所化。化之以正,犹惧其有所不从。未有化之以不正,而天下自治者也。明王以孝理天下,以躬行化之,以谓愚者犹有所未喻,顽者不可以遽革,于是又为赏罚以劝沮之。故孝于家者,表其宅里而爵之于朝。一有不孝,则屏徙远乡而刑之于市。于是而犹有不孝者,况短丧而不禁,匿服而不罪,又命群臣使不终丧,是率天下而为不孝也。天下之俗几何而不秦乎?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自公卿达于庶人,虽贵贱之势异,而哀戚之情则同。今文武殊称而丧服异制,岂理也哉?或曰:「圣人随宜以制法,权时而济事。至于兵戎之急,有须其人而用之者,乌可殉人情之细而废国家之大事乎」?曰:是不然也。《春秋》书:「晋人及姜戎败秦师于崤」。杜预谓:「晋人背丧用兵,故通以贱者告」。初文公薨而未葬,襄公凶服以从戎,晋于是始墨其后,遂因以为俗焉。《春秋》书之,盖记礼之所由变也。夫一日纵敌,数世之患。晋伐秦师,于是为急,襄公权以大义而国遂丧,于礼可不慎乎?昔者子夏问于孔子曰:「三年之丧卒哭,金革之事无避也者,礼欤」?孔子曰:「夏后氏之丧,既殡而致事。商人既葬而致事。故曰君子不夺人之亲,亦不可夺亲也。吾闻诸老聃曰:『昔者鲁公伯禽,有谓为之也』。今以三年之丧从其利者,吾弗知也」。由是观之,虽兵戎之急有须其人而用之者,圣人之所不为也。唐高祖刬亡隋之弊俗,敦三代之高风,诏文武官终丧,可谓善矣。太宗不能终父之志,贞观六年侯君集起复,八年长孙无忌起复,十六年房玄龄起复,二十二年褚遂良起复,而高祖之制遂不复行。岂非是四五人者得之则治,失之则乱;得之则安,失之则危欤?是治乱安危有系于此,不得不尔也。就使若是,为人君者犹不当夺人之情而强之政,况不然乎?太宗以聪明睿智之资而隆太平极治之业,可谓一时之英主矣。其夺丧以用人,则至于再至于三而不已。然则终唐之世,风俗之醇所以终有愧三代之盛者,以其不求正俗之本也欤?
史断一 其二 褚遂良对飞雉 宋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六、《太仓稊米集》卷六四
唐太宗时,有飞雉集宫中,上以问褚遂良。遂良对以秦文公之事。太宗以谓人固不可无学。昔鸿嘉中博士行大射礼,有飞雉集于堂陛间,已而又集于诸府间,已而又集于未央宫承明殿。当时左右大臣无能言者,独车骑将军王音能言之。其后成帝遣人问音:「得无人为之乎」?音对曰:「安得亡国之言?天尚不能感悟陛下,臣子何望」?以张禹相成帝无状,朱云欲断其首,几至杀身。庭辱师傅,帝怒若此,况亲斥其主乎?方王凤用事,权倾天下,王章以忠直刺凤,为凤所杀。当时灾异数见,群下莫敢言,而音能言之,可谓汉比干矣。野鸟入室,安得为祥?遂良不以高宗肜日之事告太宗,而反以为瑞,亦焉用多学为哉?遂良可谓王音之罪人矣。
风雨病遣四首 其三 清 · 王又曾
七言绝句 押支韵 出处:丁辛老屋集卷七
擘笺试拓洞天碑,洗砚频钞雁宕诗。
细颖爱摹登善帖,新糊窗下画乌丝(虞丈道持许揭右军书「容成太玉洞天」石碣见遗,时余方辑《雁宕志》。)。